他说,在船上工作,比乘船旅行更有意思,乘客无法真正了解一条船,而他在餐厅刷碗,却仿佛是在驾驭这条船,大海、阿拉斯加、轮船都变得更为真切。
1953年的夏天,一个叫尼古拉斯·布维耶的年轻人,开着一辆菲亚特,从家乡日内瓦到了萨格勒布,他的一位画家朋友给他留下一封信,信中描述的是特拉夫尼克的景象。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神奇的景象,不外是阳光充沛的早上,一个喧闹的市集,旅途中随处可见的一些更有生命力的人。布维耶坐在一家咖啡馆里,桌上有半杯白葡萄酒,他要和画家朋友在贝尔格莱德会合。两人要开始一段为期两年的旅行。他们的积蓄只能支撑四个月,随后的旅费要在途中自己挣出来——卖画,或者教人学法语。他们要去土耳其,要去德黑兰,要去印度。八年之后,布维耶出了一本书叫《世界之路》,他的那位画家朋友绘制了插图。
布维耶的爸爸是一位图书管理员,鼓励儿子看书,而史蒂文森、儒勒凡尔纳、杰克伦敦这些作家,在书本后面不断怂恿着布维耶,去远处看看。布维耶十来岁的时候,喜欢看地图册,想把里海、克什米尔这些地方都标上记号,远行的渴望在心中滋长。当他真正开始旅行,他好像获得了另一重生命。高加索大地上的荒僻乡村,伊斯坦布尔老客栈中缠绕着异乡人的魂灵,他把旅行中的动人瞬间注入自己的记忆。他在书里说,最后为你搭起生命架构的,不是家庭,不是职业,也不是别人对你的看法,而是自然界中为数不多的几个瞬间,升起于时空的悬浮之中,比心里的爱情还要恬静。这样的瞬间如此宝贵,生活把它们分配给我们时总是精打细算,刚好装满我们弱小的心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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