杭州夜话二
十九岁那年,高中毕业,家里人选择了杭州作为我进一步深造的目的地,其实我更愿意去比如哈尔滨之类的遥远的北方城市,但因为来温招生的班主任的一番花言巧语,我被迫收拾了我全部的值钱的家当,连同父亲一朋友一家人来了杭州。
对于杭州的第一印象是极好的,刚来时一帮人住在西湖畔的西子宾馆,环境优美,尤其那里的芋泥冰琪淋,给我留下极深刻的印象。还有江青别墅里的千年灵芝,一天固定时间会在堤岸边出现的巴金老人,水色长天的傍晚夕阳。接待我们的那位长官高大帅气,他喜欢在我们面前不断重复他的生活经历,阶升的官衔,他那常驻香港的美丽的夫人,得意处,眼里便现出一种狡黠的光芒。
我用“心下凉了半截”来形容初进校园时的感触,光秃秃的绿化带,蓝白磁砖相间的宿舍楼单调而乏味,愣头愣脑的新生们在诺大的校园里川流不息。有一个胖胖的男生极热情地出现在我面前,自报家门,赵来,杭州人。他帮我办好了报到手续,拎着行李带我去我的宿舍,从这以后的很久一段时间里,他总是轻车熟路地在晚自习后出现在我们的门口。
多年后的今天,我依然记得他,那是因为他说过的一句话,就象诅咒般跟随了我这么些年。
他的声音很有磁性,后来进了校广播电台,有段时期我一直屈于他手下干活,这是后话了。那时他经常跑来我们宿舍,我一直不去分析他的动机如何,但室友们说他是冲着我来的,真抱歉,我一向对于这种事很木讷。
我很烦他总是到女生宿舍里来,但室友们鸡婆地每次都给他开门。我们的窗户对着他那个宿舍的阳台,那帮男生们经常要在阳台上起哄,他便一脸得意站在我们的窗口对着他们挥手,这大概是我厌烦他的主要原因。
除了他帮我拎行李我说了声谢谢外,我从未对他施以好脸色。终于一次,我中暑脱水倒在床上,他又来了,我以极恶劣地口气责斥了他一顿,明确表示不希望再在这里看到他,他自觉很没面子,临走前,以一种肯定而诡异的语气对着我的床沿(我睡上铺),说:XX,你需要的是烈火般的爱情,你以后的感情路会走得很辛苦……我说,咱走着瞧!
宿舍里终于是清静了,我们的生活也渐渐趋近轨道,大学生活正式拉开了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