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星期的春假,妞妞的老师不知道动了哪根筋,给孩子们发下76页的算术题,妞同学扬言:得有一千多道。
妞妞同学的妈妈打电话来问:那些题目都要做完吗?你问问你女儿,老师是怎么说的,我儿子做得半死连一半都没做好。
我问妞,必须完成吗?
妞同学字正腔圆地说:老师说,做不完没关系,做完的有奖。
我如实禀告,那位妈妈不乐意了:只有一个星期的假,干嘛留那么多作业。
我也觉得不对劲儿,平时好好儿的,爱教不教、爱会不会的,干嘛在放假的时候撒臆症?
于是和那位妈妈心有戚戚地聊开了:你知道吗,妞妞的report里,竟然写的是别的小孩的名字,我都不知道老师的评语是给谁的。
是吗?那位妈妈惊讶了。你得去校长那儿反映一下,那上面可是有校长签字的,他们也太不负责了。
我说:算了,懒得理论。
她忍了忍,还是说了:我也有问题,老师让我带孩子去看精神科医生,说我儿子不正常。
什么?这可是大事!
她声音里带出哭腔了: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那样,老师还说,观察了两年,一直不忍心告诉我,现在觉得不跟我说不行了。我先生来看我们,我都没敢告诉他,怕他担心。
都那么深沉。
可是我没见你儿子有什么不正常呀,画画儿很好,也很有礼貌。
她说:另外一个老师也说我儿子有问题,让我怀疑我的观察能力。
我知道妞儿的老师是德国裔,铁腕,说一不二,对于妞儿这样的顺民,算是撞对了枪口,对于好动淘气的男孩子,那就是进错了庙。
我拿俗话儿劝慰那位妈妈:我们中国人说(她是日本人),七、八岁的男孩子是人嫌狗不待见,你儿子或许比较好动,这都正常,老师有老师的立场,可是到底我们当妈的最了解自己的孩子。前几年我还怀疑妞妞有自闭症呢,现在不是好好儿的。
她似乎好过点儿了,连说谢谢,我也跟她说,别太担心,保重。
挂了电话,赶紧让妞儿把算术题拿出来看,只见厚厚的一叠,我的乖乖,份量不轻呀。
一页一页看下去,我的气上来了,这千来道题原来都是二十以内的加减法,那点儿破事儿颠来倒去的倒腾,拿孩子们当白痴!
可怜的妞妞还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把题都做了,估计她的小胃也堵得够呛。
我真是一口气喘不均,你出一千道题我不怪你,你不该拿一千道白痴题糊弄孩子,我家妞妞五岁加减乘除就都解决了,来到加拿大上kindergarten,又倒回去学数123,现在二年级了,还在二十以内消磨时间。
你不教她什么我也不怪你,每天孩子乐呵呵儿的,傻点儿也认了,干嘛来这个狂轰乱炸。
妞同学说:你帮我检查一下,万一我做错了呢。
我说:有错的正常的。
妞见我那么善解人意,话就多了:那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老出错儿呀?
我不失时机地傲了一把:那你可错了,我都是说拿一百不拿九十九的。
是吗?那我怎么办呀?
你就学daddy好了,该吃吃,该睡睡,拿九十五就行了。
呵呵,小妞美了,要求不高嘛。
由这一千道题,我倒开始琢磨,是不是该会会那位铁腕老师了,这么不懂因人制宜,毁人呢不是。